「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學生紛紛收拾書包，準備去網吧黑兩局，不過也有幾個人朝紀靈這邊湊過來，一臉的八卦相。

「紀靈，聽說你爺爺會縫屍，是不是真的？」王元率先開口，一臉崇拜道。

「不光我爺爺會，我也會，等你什麼時候沒法全乎着走，我幫你縫。」一邊收拾書包，紀靈一邊道。

「我擦，牛皮啊，沒想到你還會這手藝。」王昊聞言，神經大條道。

「那你爺爺會扎紙人嗎？我想買一個回去，晚上抱着睡覺。」王昊說完，又有人開口，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朝他望去。

那眼神好像在說，『牛皮啊兄弟，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

「我們家老爺子呢，手藝沒的說，年輕時干白活的，喪葬一條龍都有熟人，你要是想在閻王爺那插隊，我給你個友情價。」

咧嘴一笑，紀靈對那位想買紙人的兄弟豎起了大拇指。

「行了，不跟你們這群長舌婦掰扯了，我還得趕着回家吃飯呢。」扒拉開眾人，紀靈背起書包便往外跑。

「這狗賊，絕對是去找小離同學了，經常看到他倆一起回家。」見紀靈那副火急火燎的架勢，王昊大罵一聲渣男。

「紀靈，別忘了，幫我問問你家老爺子，我要蘿莉。」那扎紙人的兄弟追去教室，站在門口沖紀靈吆喝了一嗓子。

他這話說完，整個樓道瞬間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齊刷刷朝他望來，老爺子？蘿莉？這信息量有點大吧。

……

這裡，是一片老城區，掉漆的牆皮，坑坑窪窪的水泥路，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下水道的酸臭味。

雖然經歷了改造，但整體看去依舊像是城中村，紅色瓦片，青色牆磚，巷子很窄，只能勉強通過一輛轎車。

蜿蜒曲折的穿過小巷，紀靈來到一所老舊的四合院，眼前的街道還算寬敞，不遠處就是小吃街，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紀靈面前的是獨棟小院，大門是黑色木板做的，年代久遠已經被磨出了木色，兩米高，牆上滿是翠綠的爬山虎，瓦片搭建的院門下還掛着兩盞燈籠，黑色的，透着幾分迥異。

燈籠的來由紀靈倒是知曉，因為自家爺爺早年間乾的是死人的活，所以門前會掛上燈籠，久而久之便習慣了，只不過是從原來的白色換成了現在的黑色。

「爺爺，我回來了。」跨進院門，紀靈嗷嚎了一嗓子，聞着院里飄香，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狗叫什麼，老頭子我還沒聾。」剛進門，裡屋便傳來了罵罵咧咧聲，隨後，便見一拄着拐杖的老人從躺椅上起身，瞪了紀靈一眼。

眼前的老人看着年紀很大，近七十歲，個頭不高一米六左右，有些駝背，腿腳不靈便所以時常拄着一根拐杖，一身質樸的中山裝被水洗的有些發白。

孟爺爺，紀靈的贍養人，八歲那年他從福利院跑了出來，都是孤零零的兩個人自此開始相依為伴。

按理說他這般年紀的人已經沒有了撫養權，但拗不過老人的堅持，加上他退休金不菲，福利院的人便讓他把紀靈帶走了，只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上門回訪。

「哇，回鍋肉。」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湯，紀靈肚子里的饞蟲頓時發作，伸手就要去抓。

「狗爪子臟不臟，去洗手。」老人雖說腿腳不靈光，但這反應卻快，抄起拐杖敲了他一下，紀靈訕訕，丟下書包便去洗手了。

「剛帶回來的時候不是這個性子啊，怎麼現在看着跟個盲流子似的。」看着紀靈那上躥下跳的架勢，孟爺爺黑着臉嘟囔一句。

當初把紀靈帶回來的時候，性格孤僻，少有言語，可在老人潛移默化的影響下，紀靈的性格也變得開朗起來，從孤僻變成了社恐（令社會恐懼）。

吃過晚飯，紀靈跟孟爺爺坐在小院的屋頂上喝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今晚的夜空格外璀璨。

「爺爺，你縫屍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麼靈異的事？」為爺爺添了些茶水，紀靈笑問。

「不過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罷了。」抿了口茶水，老人道。

「若是換做以前，您說這話我信，可如今已經證實了鬼怪的存在，您難道就沒覺得蹊蹺？」抓了把瓜子磕着，紀靈反問。

老人想了一下道，「干我們這行的，首先就要膽子大，哪怕碰到什麼邪乎事，也只當沒看見。」

「那您都碰到過什麼邪乎事？」紀靈顯然對此十分好奇。

「半宿起夜，死人自己坐起來穿衣服。」

「停屍間里縫着縫着，突然被人攥住了手。」

「死人說話，胡言亂語，甚至還有人要來找你索命，這種事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