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生的面色一直是凈白的，此時微微低着頭，燈光映照髮絲，影影綽綽的暗影散落在眼睛周圍，倒是看不清楚具體神情。沈季涵從他偶爾偏頭和自己說話的聲音中判斷出他此時應該還是清醒的。

紀銘生偏頭看着站起身的沈季涵，眉梢微挑：「嗯？」

沈季涵低聲說：「我想去上趟廁所。」

紀銘生低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沈季涵感覺臉稍熱，忙拒絕道：「不用。」

從廁所出來，沈季涵走去收銀台，暗自慶幸自己今天帶出來的錢足夠多，跟收銀員說結賬時，一直手伸了過來把她拉到身後，抬頭就看到紀銘生笑着說：「沈季涵，上趕着送錢也沒有你這樣的啊，讓你們結賬了，我們一群大老爺們還要不要臉在鎮上混了？」

「本來就說想請你們吃飯的。」

「要感謝請我就好了，不用帶上他們。」

……

「還要繼續吃嗎？」

「不了，我想回去了。」

紀銘生看了眼或已倒下，或臉紅興奮地嚷着再來的眾人，轉身把賬結了，對沈季涵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季涵隨着紀銘生一起出去，雖說紀銘生看着神色清明、腳步鎮定，但他今晚自己就時不時拿起酒杯喝一下，加起來也確實是喝了的，有點猶疑還要不要繼續坐他的車。

走到門口時，沈季涵實在抵不過心中的擔憂，瞟了一眼紀銘生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提問：「紀銘生，你現在感覺怎樣？」

紀銘生偏頭看了眼沈季涵滿臉擔憂猶豫的小樣，存了心思逗弄她一下，說：「還好，就是可能有點點暈」。說完還故意腳步虛浮地走了兩步。

「那你還要繼續開車嗎？」

「嗯，不開車，怎麼回去？」

「我們可以走回去。」

「怎麼，害怕？」

「有點」沈季涵實話實說。

紀銘生咧嘴一笑「怕也沒用，今晚要死一起死了。」說完越過她大步跨了出去。

沈季涵無語，就知道他是故意逗她。

到了摩托車前，紀銘生一腳跨坐上車，扭頭笑看着沈季涵，示意她上車。

沈季涵糾結了下，還是開口:「要不我來開吧」。

紀銘生挑眉，有點驚訝，問:「你會？」

沈季涵點點頭:「嗯，以前學過，也開過幾次。」

「這種男式摩托對女孩子來說有點高，你確定要開？」

「我以前開過我爺爺家的125摩托車，應該和這個差不多吧。」

紀銘生是真想不到了，他以為像沈季涵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家裡的乖乖女是不會開車的，更何況是這種摩托車。

也不多說了，大不了實在要摔的時自己再挽救吧，他倒是想看看丫頭的斤兩。

月亮高掛，月華如水，小鎮休息早，這個時間點，除了剛以賣宵夜為主的那天街道還殘存熱鬧外，其餘大部分分街道巷子都是比較安靜的，偶爾可見到的行人或車輛也都匆匆而過。

沈季涵慢慢吞吞力求平穩地開了一段後，坐在車后座的紀銘生盯着沈季涵被風吹着貼合身體顯露出的腰際的纖細弧度，開始嘴賤：「沈紀涵，這就是你的水平嗎？老子走路都比你這快。」

沈季涵抿抿嘴，問：「你還暈嗎？」

「逗你的，本來就不暈，還是我來開吧。」

沈季涵不語，看到現在路上也沒什麼車輛行人，定神，雙手把好車扶手，開口喊了句：「紀銘生」。

「嗯？」

「抓好了。」說完立即右手擰動，摩托車突然就提升了一個速度。